洞察 2022｜从更少中获得更多，激发想象力

此前，我们联合 TCL、循环派共同发起了「接锅」和「脑洞」活动。

去年，我们还与 ROEHL 、CEIL 循环经济创新实验室、循环派共同发布了中国第一份《中国循环经济企业实践白皮书》 的第 1 季。

此系列文章将在该基础上持续探讨循环经济与再生资源的相关话题。

* 扫码即可下载白皮书

实际上，锅具回收的背后，是关于家电、家居重金属、玻璃、塑料等回收利用的「再生资源」市场，被回收再利用的资源中，也有一部分成为了艺术装置的材料，用以表达对自然资源保护和使用的思考。

而再生资源市场的发展和成熟，正是当前国家和相关企业重点发力的「循环经济」。

从更少中获得更多：

9% 与 4.5 万亿美元回报的蓝海市场

到 2050 年世界经济规模会是今天的四倍，所使用的能源将增加 80%以上。对资源的总需求预计将从 2014 年的 500 亿吨上升到 2050 年的 1300 亿吨，这超过了地球总容量的 400%。

自然环境资本的持续退化和侵蚀预计将持续到 2050 年，带来不可逆转的危害。这些危害可能在未来的两个世纪内阻碍生活水平提高，人类最终会因资源匮乏而难以为继。而现在，全球经济中只有 9% 是循环经济。

这意味着循环经济中潜藏着巨大的蓝海市场：

• 到 2025 年，中国将基本建立资源循环型产业体系，资源循环利用产业产值将达 5 万亿元人⺠币，比 2015 年中国循环业务总产值提升 178%
• 在 2025 年前，转型成为循环经济每年可节省 1 兆美元的材料、防止全球 1 亿吨的浪费
• 到 2030 年，应用循环经济业务模式将带来 4.5 万亿美元回报

* 图片来源:循环经济系统图(EMF et al.，2019)，展现了循环经济中的物质循环(material circulation)

已经发生的未来：

中国的循环经济与再生资源政策的演进历程

发展循环经济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一项重大战略。「十四五」 时期我国进入新发展阶段，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大力发展循环经济，推进资源节约集约利用，构建资源循环型产业体系和废旧物资循环利用体系，对保障国家资源安全，推动实现碳达峰、碳中和，促进生态文明建设具有重大意义。

—— 「十四五」循环经济发展规划

自国务院于 2005 年发布《关于加快发展循环经济的若干意见》（国发〔2005〕22号 ）开始，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包括环保部在内的其他政府部门就开始陆续发布循环经济实施的指导原则和一些典型案例。

在「十二五」、「十三五」规划纲要中，发展循环经济体现出三大特征：

• 目标：提高资源能源效率和减少污染排放，以缓解资源环境对社会经济发展的约束。
• 方法：依据「减量化、再利用、资源化和无害化」原则，调控社会经济系统与生态系统之间物质交换的方式（从线性到循环）和通量（ flux ），减少生产和消费活动的资源能源消耗和污染排放，提高生态效率。
• 实践范围：覆盖生产、流通和消费三大领域，实践形式包括企业、产业园区和社会三个层面，旨在构建包括生态工业、生态农业、绿色服务业、废弃物资源化和无害化产业等四大产业体系在内的可持续生产模式和可持续消费模式。

而在过去的「十三五」期间，循环经济的发展也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 2020 年主要资源产出率比 2015 年提高了约 26%，单位国内生产总值（GDP）能源消耗继续大幅下降，单位 GDP 用水量累计降低 28%
• 2020年农作物秸秆综合利用率达 86% 以上，大宗固废综合利用率达 56%
• 2020 年建筑垃圾综合利用率达 50% ；废纸利用量约 5490 万吨；废钢利用量约 2.6 亿吨，替代 62% 品位铁精矿约 4.1 亿吨；再生有色金属产量 1450 万吨，占国内十种有色金属总产量的 23.5%，其中再生铜、再生铝和再生铅产量分别为 325 万吨、740 万吨、240 万吨

* 政策推动资源循环利用产业内涵的延展、深化

循环经济政策要文连发：贯穿生产-生活产品全生命周期，精准指向，力度加强

• 2022 年 1 月 4 日丨国家发展改革委办公厅发布《关于加快推进大宗固体废弃物综合利用示范建设的通知》要求进一步完善基地和骨干企业实施方案，加快推进综合利用示范建设，加快重点项目建设进度，统筹推进示范建设任务，强化节能降碳示范引领，加强协调指导和管理，强化动态监测和督导，有序组织评估验收，加快完善配套政策措施。加强资金支持，落实税收优惠，开辟绿色通道，加强宣传推广。
• 2022 年 1 月 17 日丨国家发展改革委、商务部、工信部、财政部、自然资源部、生态环境部、住建部等七部门印发《关于加快废旧物资循环利用体系建设的指导意见》。明确到 2025 年，废旧物资循环利用政策体系进一步完善，资源循环利用水平进一步提升。废旧物资回收网络体系基本建立，建成绿色分拣中心 1000 个以上。再生资源加工利用行业「散乱污」状况明显改观，集聚化、规模化、规范化、信息化水平大幅提升。
• 2022 年 1 月 27 日丨工信部、国家发展改革委、科技部、财政部、自然资源部、生态环境部、商务部、国家税务总局等八部门印发《关于加快推动工业资源综合利用实施方案》。明确到 2025 年，钢铁、有色、化工等重点行业工业固废产生强度下降，大宗工业固废的综合利用水平显著提升，再生资源行业持续健康发展，工业资源综合利用效率明显提升。
• 2022 年 3 月 17 日丨财政部、税务总局发布《关于完善资源综合利用增值税政策的公告》，推动资源综合利用行业持续健康发展。
• 2022 年 4 月 20 日丨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释放消费潜力促进消费持续恢复的意见》。将大力发展绿色消费。其中包括加快构建废旧物资循环利用体系，推动汽车、家电、家具、电池、电子产品等回收利用，适当放宽废旧物资回收车辆进城、进小区限制等措施。
• 2022 年 4 月 26 日丨为综合施策释放消费潜力，促进消费持续恢复，国务院办公厅日前印发《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释放消费潜力促进消费持续恢复的意见》，提出大力发展绿色消费，推动汽车、家电等回收利用。

从小到大的循环：

市场不断扩大，规模效应初步显现，数字化引领循环经济模式创新

* 循环经济市场图谱

再生资源循环利用依据循环范围可以划分为小、中、大三个层面的循环， 其实施主体和业务载体不同：

• 小循环：企业内推行清洁生产、资源和能源综合利用，组织企业内各工艺之间的物流循环;以减少生产过程中物料和能源的使用量，减少废弃物和有毒 物质的排放，最大限度利用可再生资源
• 中循环：静脉生态产业园形式，形成产业园内的代谢和共生耦合关系，使 上游的输出成为下游的原料和能源
• 大循环：推动社会范围各产业的资源循环，建立废旧物资的回收和再生利 用体系，实现生产、消费、废弃、回收的闭环的循环经济发展模式

2019 年，我国再生资源回收企业约 10 万家，回收行业从业人员约 1500 万人。截至 2019 年底，废钢铁、废有色金属、 废塑料、废轮胎、废纸、废弃电器电子产品、报废机动车、 废旧纺织品、废玻璃、废电池十大品种的回收总量约 3.54 亿吨，同比增长 10.2% 。

* 许多再生资源都与居民的生活息息相关

* 2019 年我国主要品种再生资源回收量及占比情况

• 全国大部分地区已建立起以回收网点、分拣中心和集散市场(回收利用基地)为核心的三位一体回收网络。全国 22 个省、市、自 治区和计划单列市，目前已形成回收网点约 15.96 万个，分拣中心 1837 个，集散市场 266 个，分拣集聚区 63 个，回收网络已初具雏形
• 一批龙头企业迅速发展壮大，创新能力、 品牌影响力和示范带动作用不断凸显，垃圾分类与再生资源 回收衔接模式、「互联网+回收」模式、手机 app 或热线平台服务模式逐步成熟，集回收、分拣、集散为一体的再生资源回收体系逐渐完善。

企业与消费者需要合力完成的闭环：

提升金属与电气电子产品的回收率与回收价值

2018 年，中国废钢铁及废有色金属合计回收量约为 2.1 亿吨，同比增长 13.5% ，在再生资源回收总量中的占比达到 65% 。而从回收价值来看，废钢铁和废有色金属是回收价值最高的两种再生资源。未来，中国金属再生资源回收量将持续快速增长，行业发展前景广阔。

* 2018-2019 年我国主要品种再生资源回收额（单位：亿元，%）

作为回收再利用金属资源的重要来源之一，电子废弃物的回收利用价值尚未得到充分挖掘：

• 中国电子产品废弃量将在 2020 年和 2030 年分别达到 1540 万吨和 2722 万吨，平均年增长率达到 10.4%。2030 年的废弃电脑和手机的电路板中可回收金属总价值将达到 1600 亿元
• 每 1 吨废旧手机（不含电池）中含有超过 270 克金 ，然而在实际的原生金矿开采中，若每吨金精矿中含金量不小于 100 克，就可被认证为一级品 。由此可见，废弃电子产品这座沉睡矿山的「含金量」远远高于一般的优质原生矿山

推算结果显示，如果 2030 年上述电子产品回收率能达到 85%，会比通过原始开采的方式节省约 300 亿千瓦时能源，减少近 2200 万吨碳排放，这相当于一架波音 747- 400 往返北京和纽约 26000 次。

迎接真实挑战：

中国再生资源产业链各环节的想象力

* 中国再生资源行业运作流程图

废弃物产生现状及问题：排放体量不断加大

总体来看，全国固体废物的产生量不断增加，处置需求也不断扩大。从产生源头看，再生资源主要分为四类：生活类（居民家庭）、产业类（工业、农业、建筑业等）、服务消费类（超市、百货店、维修店等）和公共机构类（机关、学校、医院等）

• 工业固体废物产生量逐年上升，由 2016 年 37.1 亿吨上升为 2019 年 44.1 亿吨，上升 18.7%
• 工业危险废物产生量由 2016 年 5219.5 万吨，上升为 2019 年 8126.0 万吨，上升 55.7%
• 生活垃圾清运量也从 2016 年的 2.04 亿吨上升至 2019 年的 2.42 亿吨

废旧资源回收现状及问题：再生资源通过正规渠道回收的回收水平不高

废旧物资的产生源头数量众多并且地域分散，包括居民、企业和事业单位等等。回收者将分散在各个领域的废旧物转卖给专业回收者或集散交易市场进行集中处理，整个环节以市场交易的方式实现。目前废旧物资的回收从业者主要是素质不高的个人或小型企业，回收经营分散，集约化程度低，交易方式落后，大量废旧物资无法得到有效回收或分类，回收效率低下，难以达到支撑再生资源产业发展的资源数量和质量（部分举例）。

• 再生有色金属：主要有色金属一般包括铜、铝、锌、铅四种，比较国内外 2014 年再生铜、铝、铅产量与原生铜、铝、铅产量的占比，中国分别为 39%、24%、38%，国际领先水平可分别达到 80%、90%、75%。2014 年主要再生有色金属回收量近 800 万吨
• 再生电子废弃物：2015 年「四机一脑」理论报废量约为 1.33 亿台，得益 于通过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落实生产者责任延伸制度，「四机一 脑」回收率有所提升，达到 50%左右，回收市场规模约为 47 亿元，随着 新版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目录所列新增电子废弃产品相关补贴出台后， 回收市场规模将进一步扩大
• 再生橡胶：再生橡胶的主要来源是报废机动车轮胎，再生橡胶回收率同报 废机动车回收率大概一致，回收水平均较低，2014 年回收量约为 350 万 吨左右
• 再生塑料：部分再生塑料被当做生活垃圾丢弃、处理，2015 年回收量约为 1800 万吨

资源化加工处理现状及问题：技术标准体系不完善，再生品附加值低

废旧物资经过初步挑拣分类后，根据其剩余的使用价值，进行不同方式的处理：有部分使用价值的废旧物进入旧货市场后，一部分被稍加修理、组装后成为二手货，重新销售到用户手中，剩下的没有修理价值的再度进入废品集散交易市场；已经失去原有使用价值的部分，被直接卖到再生资源集散交易市场。集散交易市场的废旧物资，经过初加工进入到专门的资源化加工企业，深加工成再生原料，并销售给再利用企业。资源化加工环节存在的主要问题是缺乏规范的、综合性的资源加工企业。（部分举例）

• 以再生塑料市场为例，塑料种类繁多、性能差异大，除在 2007 年出台《废塑 料回收与再生利用污染控制技术规范（试行）》外，并未出台针对不同种类再生 塑料再生工艺技术、质量控制标准的相关政策，行业技术标准的缺失导致再生塑 料品质无保障，低附加值产品充斥市场。
• 再生有色金属。再生金属价格的下浮、环保法的趋严，以及落后产能的淘 汰，行业迎来进一步的规范整合，行业集中度将有所提升，如再生铅，2015 年行业前 10 名产量所占比重达到 60% 以上;再生锌，2014 年 2 万吨/年规模以上产能的再生锌企业超过了 15 家。
• 再生电子废弃物:截止到 2014 年底，进入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补 贴名单的处理企业共计 107 家，年拆解能力超过 1.33 亿台，随着新版废 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目录所列新增电子废弃产品相关补贴出台后，行业拆 解能力将进一步扩大。目前，行业领先企业年处理能力均达到千万吨级别， 如启迪桑德、中再生、格林美等;但是，多数电子废弃物处理企业产能仍较小，未来存在一定整合空间，超过 40%的企业年处理能力不足 100 万吨；行业领先企业平均毛利率约 31.4%，最高近 60%。

* 2016-2019 年中国一般工业固废、工业危废利用情况（单位：亿吨）

从部分细分市场的利用情况来看，在废金属市场中，再生铜铝铅锌产量不断增长，2020 年约为 1450 万吨;在废弃电器电子市场，规范地拆解流程是其得以有效处置加工的前提，但目前的规范拆解率还有待提升。

资源再利用现状及问题：客户对部分再生品接受意愿不高，市场有待培育和政策引导

• 再生资源产业链的第三个环节是再利用环节，通过此环节，再生品进入到消费者手中。目前，这一环节主要由两种类型的企业参与：一是原有的各加工企业，二是新建的专门利用再生资源进行生产的企业。其中，缺乏消费群体基础是再生资源利用环节最关键的问题；相比原生资源产品，消费者对再生资源产品认识不足，存在一定的排斥心理，消费理念较弱，一般不会主动购买再生品。
• 以再生橡胶中 的翻新轮胎为例，翻新是发达国家处理废旧轮胎的主要方式，世界新胎和翻新胎 比例平均水平为 10:1，而中国仅为 26:1；2009 年，中国轮胎翻新率不足 5%，而发达国家轮胎翻新比例在 45% 以上；欧洲建立的旧胎回收和翻胎体系可回收并翻新 85%~95% 的旧轮胎；美国 80% 的废旧轮胎被回收利用，其中客货载重汽车旧轮胎翻新率，欧盟达到了 100%，美国为 95%，而中国仅为 15%；一方面，受限于翻新技术的落后；另一方面，则是中国客户对其接受度不高所致。汽车循环利用市场，随着「五大总成」再制造的放开，生产高质量标准的再生件，赢得终端消费者的认可才是企业竞争力的关键。

正如我们提到的，中国再生资源行业在政策和市场空间的推动下正在快速发展，但仍有许多调账需要行业迸发更多想象力：

• 再生行业未来的产品和服务创新的方向和机遇在哪里？
• 互联网企业入局、数字化赋能将如何改变产业生态？
• 全生命周期视角下，再生资源行业如何找到高效的切入点
• 如何把握产业合作的新模式，寻找企业的第二增长曲线？
• 回收再生的商业价值、社会价值和艺术价值可以融合吗？
• ......

后续 MSC 将持续为大家带来再生资源行业洞察系列：

• 从浪费中建立前沿企业，把生意「掰弯」
• 青年想象力 —— 生活不能「重新来过」，但这些生活用品却真的可以

参考文献

[1] 图片来源:循环经济系统图(EMF et al.，2019)，展现了循环经济中的物质循环(material circulation)

[2]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纲要》

[3]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

[4] 《2021中国循环经济企业实践白皮书由ROEHL、MSC咨询、CEIL循环经济创新实验室、循环派》共同发布

[5] Buchert, Matthias, Andreas Manhart, Daniel Bleher, and Detlef Pingel. 2012. “Recycling Critical Raw Materials from Waste Electronic Equipment.” Freiburg: Öko-Institut eV 49 (0): 30 - 40.

[6] Zeng, X., Gong, R., Chen, W.-Q., & Li, J. 2016. Uncovering the Recycling Potential of “New” WEEE in China.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 50(3), 1347- 1358.

[7] 《中华人民共和国黄金行业标准 YS-T 3004- 2011》.

[8] 《中国废弃电子产品循环经济潜力报告》绿色和平和中国电子装备技术开发协会共同发布

[9] 《中国再生资源行业发展前景与投资战略规划分析报告》前瞻经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