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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察2022|住在城市,就意味着追求自然环境是一种奢求吗?

MSC x 浙江省房地产协会房地产(开发)企业社会责任评价体系专项研究

· 洞察2022

改革开放后的 30 年间,中国城镇人口数量激增:1978 年城市人口数量为 1.7 亿人,城市人口占比 17.9%。截止 2021 年年末,城市人口数量已达到 9.1 亿人,城镇化率已突破 64%。

前所未有的中国速度,伴随着许多发展中的阵痛。许多城市的整体性规划长期滞后于城市人口的爆炸性增长,给广大城市居民带来方方面面的困扰:有的源于自然环境,有的来自人造环境。

我们将以【人】为核心关注,用一系列洞察文章环视生活各版块,探讨人居环境的现状与影响因素,并获得成因及其背后逻辑,最终讨论社会各界可参与问题解决的实施路径。*该系列内容来源于 MSC x 浙江省房地产协会房地产(开发)企业社会责任评价体系专项研究摘录。

水污染、空气污染、绿化问题和垃圾污染对于环境的影响和问题

近年来,户外旅行项目越来越火爆,很多城市居民选择利用节假日逃离城市、拥抱自然。一个共同的认知是:城市某种角度上已成为污染的代名词,远离城市,才能远离污染。

无论是总与城市相伴而行的工业生产,还是大规模人口聚集所形成的副产物,都可能在不知不觉间侵蚀我们接触的每一滴水,呼吸的每一口空气,接触到的每一寸土。

人是一种社会性的动物。——亚里士多德

在成为一个社会性的人之前,我们首先是一个生活在自然界中的人。而发现与关注,是我们妥善解决问题的第一步。

水污染: 排放剧增,处理不足

我国是一个淡水资源贫乏且分布不均的国家,人均淡水资源不到世界平均水平的 1/4。水污染的问题,让本就不富裕的淡水资源雪上加霜。水体富营养化、重金属污染等一系列问题导致我国有 2/3 的城市存在供水不足,水源短缺的问题。 

水污染是一个动态发展的问题,一方面随着农业现代化、工业发展以及城镇居民聚居,我国污水排放量逐年攀升,内含污染物类型也十分庞杂,对污水处理技术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另一方面,大量未经处理的污水直接偷排进入水体中,也严重威胁了我们的用水安全。 

垃圾山堆在河边

根据住建部的统计数据,2010-2020 年的十年里,中国城市污水排放量从 378.7 亿立方米增加到了 571.4 亿立方米,增幅近 50%,而在可预期的未来,这一数字还会进一步提高。

面对如此巨量的污水,我国的污水处理能力尚有待进一步提高。截至 2020 年,全国城市污水处理厂 2618 座,城市污水处理率达 97.53%。然而这仅仅只包含正常进入污水处理系统的污水,相当数量的污水在计算总量时隐匿了去向。

老旧小区排水设施年久失修,管道各种私接混接;餐饮、商店、洗车、道路清扫污水经雨水收集口排入雨水管道,进入地表水体;沿河排污口多而混乱,不少未连接市政管道的公厕污水直排河道;这些都是污水收集管网未能覆盖的场景。

水管排水排出污水

这类现象的产生,大多是为了避免直接的处理成本或间接的技术升级成本,污水并未进入收集管网,自然也就无法得到妥善处理,脏臭的护城河问题也只是一个缩影。解决长期以来存在的收集程度低、管网质量低下等问题,才是水污染治理的治本之策。

空气污染:不只是 PM2.5

根据世界银行 2016 年发布的研究报告显示,空气污染已经成为吸烟、饮食和肥胖症之后全球第四大导致过早死亡的风险因素。 

2013 年以来,越来越多的民众开始认识 PM2.5,开始关注雾霾天气的危害。这是社会共同关注空气污染的一个良好开端,在进一步的认识中,我们更应追踪空气污染从何而来,又该如何防治。 

在城市主城区,机动车、建筑施工与燃煤取暖为产生室外污染的重要来源。

  • 机动车污染

2016 年,全国机动车排放污染物初步核算为 4472.5 万吨。

排放污染物

分别为一氧化碳(CO)3419.3 万吨,碳氢化合物(HC) 422.0 万吨,氮氧化物(NOx)577.8 万吨,颗粒物(PM)53.4 万吨。

北京、天津、上海等 15 个城市大气细颗粒物(PM2.5)源解析工作结果显示,机动车污染对细颗粒物浓度的贡献范围为 13.5% 至 41.0%,直接影响群众健康。

北京国贸桥PM2.5空气污染

上海交通大学和上海市环境检测中心联合做过一项调查显示,在灰霾天气,PM2.5 日均浓度每增加 34 微克/立方米,呼吸科、小儿呼吸科日均门诊人数分别增加 3.2% 和 1.9%。

  • 建筑施工

截止 2020 年,在全球范围内建筑业总碳排放约占总量的 40%。同时,长期吸入建筑工地里,从材料碾碎处理过程中产生的可吸入颗粒物(PM10),同样会对人类造成严重健康问题。

拖拉机在进行建筑施工
  • 燃煤取暖

散煤取暖的单位污染物排放强度远大于普通燃煤电厂和普通工业锅炉,PM2.5 一次排放因子最高可达普通燃煤电厂排放强度的近 27 倍和普通工业锅炉的 15 倍。

环保部曾对京津冀地区销售的散煤质量进行抽查,发现煤质超标普遍,北京超标率为 22.2%,天津超标率为 26.7%,河北唐山、廊坊等 4 个市平均超标率为 37.5%。

在大气污染重灾区京津冀地区,每年散煤消费量超过 4000 万吨,占区域煤炭使用总量的 10%,但对污染物排放量的贡献超过 50%。

大量的煤炭

然而即使减少户外活动,并不意味着能逃离空气污染。由于室内环境是相对封闭的空间,空气流通性差,进入室内的污染物很容易在室内堆积,造成污染指数升高和污染物浓度增大。

室内污染主要包括化学污染、烹饪油烟等产生的污染。

  • 化学污染

《西安市 2010-2015 年新装修居民室内空气污染调查与分析》分析近 6 年的检测结果,甲醛和 TVOC 仍然是室内空气污染的主要因素,平均超标率分别为 62.9% 和 70.1%。

以甲醛为原料制作的胶黏剂被广泛用于建筑材料、装饰装修材料和家具用品生产中。甲醛的释放周期长达 3-15 年,因此一旦存在便难以消除。如果长期摄入低剂量甲醛,可能会引起癌症、白血病、引起青少年记忆力和智力下降等严重的健康问题。 

  • 烹饪油烟

在世界范围内,每年有近 400 万人因使用固体燃料和煤油烹饪造成的室内空气污染而过早死亡。同时有研究发现,女性将受烹饪油烟的影响更甚,因为女性通常承担着如烹调、清扫等更多的家务劳动。 

绿化问题:重量不重质,价值待挖掘  

城市绿化是改善城市生态、美化人居环境、提升城市品位、实现城市可持续发展的一项重要途径,随着城市化发展的进程越来越被城市管理者所重视。2019 年我国城市绿化总面积为 315.3 万公顷,同比 2018 年增长了 3.5%。

但是绿化不是简单地植树造林,更需要协调绿化社会功能和城市的有机结合。当前城市绿化建设中存在的一些问题,极大地限制了生态环境效益的充分发挥。

城市园林规划设计图,有高楼大厦、海滩、海边、草地
  • 园林规划设计与建设及绿地系统的功能不匹配

例如,湖南省张家界市南庄坪滨河堤坝生态绿地,不顾河流生态效应,强制开发建设成住宅区,结果在水患中受灾;江苏省江阴市的蓝燕石化是城市的污染源,按照绿地系统规划的要求,其南面的带状绿地是市区和工业区的交界处,故应建设成以林木为主的防护绿地作为绿化隔离带,然而现状是建成了公园绿地,使人们享受美的同时却吸入质量差的空气。

  • 植物选择缺乏科学性

未重视城市本地物种的利用,盲目引进的结果很可能是因为不能适应当地的环境而面临凋亡,亦或者缺乏天敌形成生物入侵,反而挤压了本地物种的生长空间。我国出于净污绿化目的所引进的水葫芦,由于缺乏合理的生物引进预测和物种管理,就曾在我国南方部分水系中形成大规模生物入侵。

水葫芦南方生物入侵,工人在船上除掉水葫芦
  • 缺乏专业城市园林建设与管理的专业技术人员

绿化工作不同于一般建筑项目,前期设计上就需要结合城市特征、凸显地方特色,后期更需要长期、专业的管理和维护,相关人才和技术都还存在很大缺口。世界上一些较为著名的城市绿化案例,如纽约中央公园、新加坡立体绿化城市等,都向我们证明,无论土地狭窄或宽阔,无论本地的自然条件如何,都可以寻找到一个适合自身的绿化模式。

垃圾污染:一座城市的垃圾都到哪里去了 

生态环境部发布的《2018 年全国大、中城市固体废弃物污染防治年报》显示,2017 年,北京市垃圾产生量为 901.8 万吨,位居全国第一。2017 年全国城市生活垃圾清运量达 2.15 亿吨。

作为一个城市人口众多的大国,我们对于垃圾处理的全流程管理仍然是十分粗犷的,如果希望提升垃圾污染的处置效果,需要溯源至垃圾处置的全流程中,即在收集、运输与处理中皆进行分类处理,在此之中每一环节的处置不当都将直接影响垃圾处置的效率与效果。

  • 收集:分类推进缓慢与居民意识和垃圾分类管理息息相关 

我国近年来推行厨余垃圾、可回收物、有害垃圾、其他垃圾的四分类法,取代传统的可回收/不可回收的二分法。参考邻国日本,他们根据材质、可燃性等特征将垃圾分为十余个类目,精细化程度极高。

小区阿姨讨论垃圾分类

城市居民的文化素养较高,对于垃圾处理的配合性较高,但是垃圾分类管理的机制有待提升。新华网基于北京的问卷调查数据显示,居民反映在垃圾桶设置、投放收集时间等问题安排上存在不合理现象,影响居民垃圾分类热情。

  • 运输:混装混运破坏前期分类成果,对后续处理带来挑战

居民提升垃圾分类意识之后,相关系统也要跟上意识,运输阶段的配合才能真正实现有效分类、精细处理、节约资源。

2022 年 1 月,武汉某地区的城管队员就发现,垃圾车运输时将已分类的垃圾重新混为一体,这不但抵消了前期分类的有效工作,还严重打击了城市居民支持垃圾分类的热情和信心。

  • 处理:有效处理是系统工作,效果很大程度上受制于分类效果

当前常见的垃圾处理方式有三种:填埋、焚烧、堆肥。 

填埋是最常见、应用最广泛的方式,通常在城市偏远郊区进行地下填埋。但是这种方法存在的问题是占地面积大,降解时间长,长此以往必将陷入无处可埋的境况。且垃圾降解过程中可能会对土壤、地下水造成污染,严重威胁附近地区居民的身体健康。

挖掘机填埋垃圾山,对土壤、地下水造成污染

广东省东莞市远丰村承载着整个虎门地区的垃圾。垃圾堆高达十米,腐烂物和脏水渗透地下,对水源造成污染。据当地人回忆,村里能闻到很大的腐臭味,「尤其是刮西北风或台风的时候,村里臭不可闻。」据传闻,2003 至 2009 年间,这座仅有百余户人家的小村有 11 人罹患癌症,其中 9 人已经去世。 

相比而言,焚烧是一种方便快捷的处理方式,但是技术上却提出了更高要求。臭名昭著的致癌污染物——二噁英,在焚烧不完全的情况下容易大量产生并挥发至空气中,而不同材质的垃圾对焚烧温度的要求也大不相同,更需要在焚烧前进行细致分类。

焚烧垃圾和塑料袋

堆肥对垃圾类型的要求较高,由于处理效率低,因此也不属于能更有效处理垃圾的选择。同填埋类似,也会在处理过程中对周边土壤、水体形成污染。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生态环境永远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根基。2010 年的上海世博会上,中国确立了「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主题,城市作为人类文明的高度体现,理应让它的居民更加幸福。

人生活于城市之中,城市屹立于大地之上,在发展中实现生态文明的建设,构建绿色、可持续的生存环境,才是我们应有的发展目标。

未来,MSC 将持续与房地产协会进行研究合作,共同探讨房地产介入可持续城市打造的方式,研究成果将在公众号上第一时间发布,欢迎关注!